盏中

我自逍遙遊。

【赫海赫无差】迷宫尽头


*就是想写两个小哭包对着哭啦

**感觉这篇后面应该接一篇入伍后续,但是我好懒不想写2333

 

 

 

我和东海又吵架了。

 

我们吵架的次数不胜枚举,年轻的时候当然也没少打架,不过现在不打了。李东海早已不是当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小男孩,他一拳撂过来能直接把我打趴下。所以我们一般选择心平气和地坐下来……不是砍对方两刀,是好好谈谈。

 

但这次吵架的时机不太好。

 

 

过不了几天就是我和东海相继入伍的日子了,欢送会和生日会搭一起过,气氛自然是水涨船高。成员们和以往的每一次聚餐一样吵吵闹闹,本来围绕着入伍士兵的话题又散漫地跑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。

 

我举着杯烧酒一口一口地喝,一边和始源聊着天,一边时不时分心把余光放在到处在成员们中间乱窜的李东海身上。他刚开始还凑在澈哥旁边听他嘱咐着什么,转眼就和忙内们搂到了一起,对着这边嘀嘀咕咕指指点点的。

 

我抿了抿嘴唇,把杯子放下了。始源早就看出我心不在焉,端着他玉树临风的脸关切地问道:“你和……”他没说出来,对着那边努了努嘴,“又闹别扭了?”

 

我又抬头看了李东海一眼,他上一秒明明还在看我,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立马把眼睛转开了。我烦躁地屈起指节敲了敲杯壁,盯着涟漪一圈一圈荡开之后才接了话:“这么明显啊。”

 

我能感觉到始源立马就有点想笑,但考虑到我的心情还是很有教养地忍住了。他用喝红酒的姿势抿了一口烧酒,耸了耸肩:“你们俩除了刚开始坐在一起,一整晚都没说过话。”他又想了想,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有什么事,入伍之前一定要说清楚啊。”

 

我当然知道要说清楚了,但这个怎么也说不清楚。

 

自从和李东海相遇开始,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生活和活动。即使是当年组小分队,我和他也跟捆绑销售似的,有一个一定会有另一个。

 

我们还没经历过这么漫长的分离。

 

 

李东海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,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在一个部队之后差点当场就要落泪。我连忙把他的头一仰按在我的肩膀上,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。他愣了一下,靠在我肩上待了一会儿把眼泪收了回去,勉强把脸正回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是一副想哭的表情,眼睛里亮晶晶的。我也心乱如麻,脸上什么表情也管理不出来,只能把拳头握得死紧。

 

反而是东海先反应过来,他拉起我攥得很紧的手,用力地一根一根把我的手指掰开,把自己的手掌嵌进去。我像每一次一样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,他的掌心很温暖,和我的一样,一直烫到我的心里。我摸到他分明的骨节,指腹在上面安抚地摩挲了两下就先松开了手。

 

李东海收回自己的手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皱了皱鼻尖,脸上使劲忍着不哭的表情着实有点可爱,即使他早就过了需要这个形容词称赞的年纪了。我伸出手掌放在他的脑袋上,使劲地揉了揉,哑着嗓子说了第一句话:“没关系的。”

 

然后我就顶着一脑袋浆糊逃了。

 

人活到这么二十好几的年纪,遇到了问题居然会想到逃跑这一点真的令我非常羞愧,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。我相当心烦意乱,心情像是既找不到迷宫的出口,又找不到拼图那最关键的一块,所以根本无从说起,自然也谈不出什么好结果来。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东海到底想知道什么,我只是下意识觉得,有一些什么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要随着这迫在眉睫的分离破土而出,而我拼了命地想要把它压回去,粉饰摇摇欲坠的表面太平。

 

东海不知道我怎么想的,我也不知道怎么说。他觉得我冷落他,还是在即将要分开的时候,当然很生气。

 

 

我昨晚没怎么睡好,又带着情绪喝了点酒,在酒过三巡的热烈气氛中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李东海这会儿和特哥在促膝长谈,我也没细看,只感觉推门离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都往我这里投了过来。

 

我在后门外的阴影里站了一会,室内的人声鼎沸和室外的寂静两相对比,站在交界处的我显得十分格格不入。烧酒还不至于把我灌醉,凉风一吹反倒让我更清醒了。我深吸了两口首尔初秋的空气,里面混杂着一丝烤肉和一丝大酱汤的味道,后知后觉地有点饿。

 

我才准备进去填饱肚子,李东海就推门出来了。他显然被站在门边的我吓了一跳,顿了一下,发现没什么好位置可以站,就跟我走到了同一片阴影下,一样沉默地站着。

 

我是真的有点饿了,加上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空腹喝酒,胃也已经开始难受,不打算和他继续耗下去了。李东海就像有读心术似的,我刚一侧身,他就立马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的下一个行动。

 

我叹了一口气,和以往一样好声好气地说:“我饿了,让我进去吃点东西。”

 

过了半分钟,他才微不可查地说:“你又要走了吗。”

 

我猛地转过身来甩开他,他的手无处安放地在空中划了一圈,被它的主人有些颤抖地收回了身侧。东海抬起头,用一种我十分少见的,掺杂着悲伤和失望的眼神看着我,却还是坚持在说话。

 

“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到你……”他似乎被什么哽了一下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,“这样什么也不愿意说的样子了。”

 

我张了张嘴,内心压抑着的情感直接顶到了喉咙口。我见过东海看着我的很多种眼神,赞赏的,喜悦的,温柔的,不解的,难过的。今晚我第一次看到了失望。

 

他在失望什么,我又在被他期待着什么?

 

 

我看着他依旧纯真而好看的眉眼,十几年的岁月没有在他的眼神中留下痕迹,还是我当初见到的那个单纯的木浦少年的样子。

 

东海抽了抽鼻子,我知道这是他快要哭出来的前兆,可是他没有,他忍住了眼泪,只是用一种难过却又平静的语调说:“赫宰啊,我们不是说好了,什么事情都要一起解决的吗。”

 

他说:“你又要什么都不告诉我,自己走掉了吗。”

 

我整个人僵住了,腿上像绑了十几公斤的沙袋一样酸软地钉在原地。我直勾勾地看着他,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了。我勉强地牵了一下嘴角,听到自己用努力控制着不颤抖的声音说:“东海啊……”

 

李东海直接扑过来把我抱住了。

 

我还想说话,可是眼泪一直在往下掉。不知道为什么,在接触到他的体温结实地拥抱住他之后,我突然想通了,说是醍醐灌顶也不为过。心里的迷宫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了出口,能看到尽头被浓密的树叶层层遮蔽的湛蓝色天空,我听到飞鸟在云朵间盘旋时发出的鸟鸣声,而阳光下站着一直在等我的李东海。

 

我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真的不想和他分别罢了。

 

 

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,东海把我的脸从肩膀扳起来和他对视,我在朦胧的视线中和他对视,他抓着我手臂的手也在不停地抖,明明也哭得说不出话来,却还是要看着我的脸。

 

我的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。我把拇指放在他的眼睛下面,他的泪水顺着我的手指一直流。我不停地把他的眼泪擦掉,不停地说:“东海,东海呀,别哭了……”

 

东海突然很生气地往我手臂上揍了一拳,我被打得猝不及防,立马痛得弯下了腰,只能听到他在我头顶带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哭腔怒吼:“李赫宰!你这个混蛋!”

 

我捂着手臂抬起头来,放软了语调讨好地说:“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再接着揍?”

 

然后我就端着一碗海鲜拉面蹲在路边和李东海促膝长谈了一晚上,说真的,谈了什么我后来全忘了,但是拉面是真的蛮好吃。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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